欧洲人道主义援助体系面临瓦解？

6月6日到11日，第26届谢菲尔德国际纪录片电影节在英格兰第四大城市谢菲尔德举办，艾未未导演的纪录片《剩下的》（The Rest）在这里进行了英国首映。艾未未可谓当代最受世界关注的艺术家之一，他是在玩票拍摄纪录片？还是在转型？《剩下的》以及之后的“和艾未未对话”活动吸引了众多观众。网络上的票早已销售一空，好在我获得候补票，得以入场观影、听主持人和他的对话，并在现场对他进行了提问。

运用20多支拍摄团队拍欧洲难民

《剩下的》以欧洲难民为主题。片首动人心弦，救援队在海面打捞落水的难民，突然捞上一个套着黄色救生衣的婴儿，婴儿还有脉搏，周围的人呼喊着快给他控水……之后，片中呈现了不同的难民营，难民接受采访，讲述他们的经历和感受等。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很愤怒，认为欧洲发达国家和联合国机构没能给予他们足够的帮助。

难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欧洲，因为航程艰难，很多难民身葬大海。片中，在临近希腊的一片海域，一名难民控诉，过去3个月，10个小孩在此遇难。一直在帮助难民的当地神父介绍，有一片特殊的墓地专门为2岁以下的遇难者们建立。神父表示，“我们不想他们被忘记。” 但同时，有人给这位神父邮寄了一封信，信中装了一枚子弹。神父解释，很多媒体报道难民有伤风化，对社会形成威胁，导致很多民众对难民充满敌意。

片中，一名叙利亚女子抱着她的猫逃难，她们辗转来到希腊，滞留在当地的难民营。女子表示猫也是生命。女子和家人最终到达瑞典，和已经在这里生活的亲人相聚。当被问到未来的打算时，该女子回答：来欧洲是第一步，但是暂时的，最终目的是等战争平息，重返叙利亚。电影节期间放映的纪录片《为了萨玛》（For Sama）呈现的是处于战争硝烟的叙利亚城市阿勒颇的悲惨命运，也同时在表明：难民们别无选择，他们不是自愿的，而是被迫离家。

最近几年难民题材的纪录片层出不穷，有跟踪难民迁徙路程的，有呈现难民营的生活场景的，有关注难民如何融入欧洲社会的，艾未未的这部纪录片又有哪些新意？其中最大的一个特点是采访对象多、涉及面广。艾未未组建了20多支拍摄团队，同时到数十个国家的40多个难民营进行探访，对600多人进行了采访，拍摄了900多小时的素材。这些素材一部分被剪辑成同主题纪录片《人流》（2017年），一部分被剪辑成这部《剩下的》。此处，“剩下的”一语双关，既含有“剩下的素材”的意思，又隐喻这些难民无家可归，流离失所，是“剩下的民众”。

我向艾未未提问，难民是否会对中国记者、拍摄人员格外信任，表露出和对西方记者、电影人不同的态度和观点时，艾未未表示，拍摄人员众多，范文，不光是中国人，很难了解难民所回答的具体差异。但他本人经常在难民营“晃荡”，没有伤害性。如此，难民们早已熟识了他这位有着络腮胡的中国老头，愿意向他倾诉真实的想法。

目睹难民登陆希腊岛，受启发拍片

2015年，艾未未到德国不久，便对难民问题产生了兴趣。他介绍，在德国每天都能听到、看到很多关于难民的报道，他十分希望认识这些难民、了解他们的处境。而最终促使他关注难民问题的契机是一次旅行。从德国去希腊很容易，他便带着孩子、女朋友去希腊度假，目的地是希腊的莱斯沃斯岛（Lesbos）。这个小岛离土耳其不远，充满田园风光。艾未未开玩笑说，“他们都觉得很惊讶，因为我从来不度假。”一天，当他们在海滩上散步时，突然看到一艘橡皮艇划来。艾未未回忆：“那是一种很有趣的感觉，在童话般的希腊，你看到穿着黄色救生衣的难民上岸，小孩子们在哭，他们经历了怎样戏剧化、危险的行程？我开始用手机拍摄当时的场景。”